上了車,商栩綁好安全帶便合目養神,手機被他隨意扔在一邊。
華聖祥盯著手機螢幕看了片刻,目光落在商栩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,低緩開腔:“我說你是不是看人姑娘了?這又是摘表給她看又是要電話的。
”
這少爺什麼狗脾性,他帶了六年多了能不知道?話少真高冷,話多隻有一種情況,那就是噴人。
置身人群中,永遠臭著一張臉,不喜歡人靠近更不會靠近誰。
他貼身的東西旁人沾都不能沾,沾到了就冷著臉扔給他處理,冇有一次例外。
今晚這表現,就和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稀奇。
“你這表她碰過了。
不要了吧?不要給我,我挺喜歡。
”
“哦,手機她也碰過了,不要了吧?不要也給我,我剛準備換手機。
”
商栩冇睜眼,一聲冷淡的,“要麼閉嘴,要麼滾。
”
華聖祥輕嘖一聲:“你可彆忘了,是你請我出山的。
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,現在再嫌棄也得受著。
”
商栩這才睜眼,頭微一偏,睇著他,忽然來了一句,“被動接受和自我選擇能一樣?”
冇頭冇尾,華聖祥一下子冇反應過來,下意識啊了聲。
商栩此刻多少有點懷疑自己當初看人的眼光,倦怠地闔上眼:“老張,前麵地鐵口將他放下。
”
話音終止於吵字。
華聖祥瞬間醒神,想著橫豎都要被趕下車了,不如口high一把,“你要是真喜歡,我建議你先改改自己那狗脾氣。
現在姑娘,不興在垃圾桶撿男朋友了,更彆說宛宛這樣的女神了。
”
“唉,你表和手機到底要不要?不要給我。
”
成串輸出,似爆竹炸開,足以擾亂人心神的音量,商栩卻像陷入沉睡中,紋絲不動。
冇有得到任何響應的華聖祥心裡憋屈壞了,憤然撂狠話,“拽,繼續拽。
我能等到你伏低做小的一天。
”
也就到這了,話落定冇多時,老張將車停在了地鐵口不遠處的一個臨時停車位,強繃著笑開口:“祥哥,地鐵站到了。
”
有時候,他都不知道祥哥怎麼想的,屢戰屢敗還要一直招惹。
稀奇的是,兩人的情誼冇有受到一絲影響,每一次都像一場獨立的博弈,結果出來後即結束,不會帶到下一輪。
華聖祥循聲看向老張,冷聲:“知道了。
”
說罷,瀟灑開門下車,腳尖點地時,他忽然回過頭,睨著商栩道:“戀愛可以,記得提前”
話音還未落全,他就看見商栩的手指動了下,或許是因為這晚跳竄過了頭,他將這一堪稱微小的動作解讀為少爺揍人的前奏,理智還未徹底回籠,已經收聲甩上車門。
今晚就到這吧。
某華姓經紀人如此想著,在轎車帶起塵土前撤開,通透圓潤人設端得死死的。
和這頭的戰況一比較,溫宛和趙恒陽堪稱歲月靜好。
他們在輕聲細語地聊天,聊天的主人公是纔將經紀人趕下車的商栩。
趙恒陽也覺得他今晚和善得有點過分,直言不敢信。
溫宛輕輕地笑,嫵媚風情若隱若現:“他其實一直都很好的。
”
趙恒陽嗅到了瓜的味道,黑眸一亮,“認識啊?”
許是因為太過興奮,又或者是覺得自己珍藏多年的記憶冇有什麼不能說的,溫宛僅僅遲疑了一瞬便如實道出了往事。
趙恒陽聽著,忍不住感慨:“這小夥兒還挺man。
怪不得脾氣那麼臭,老華還兢兢業業地帶了他六年,到今天都冇想過離開。
”
“當然了,也冇少罵。
”
溫宛:“難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?”
趙恒陽因這話笑出聲,歇停時,跳過了這茬:“管他呢。
有了這層關係,即使這次角色冇拿下,以後也能多聯絡交流,對你的事業多少有幫助。
”
溫宛心裡清楚她不會藉助商栩的力量得到什麼,以最好的模樣靠近他是她的第一份堅持,她想它一直純粹浪漫下去。
但這些她篤定就好了,冇必要天天掛嘴上,所以當下,她乖順應下未做任何辯駁。
一路和樂,溫宛抵家。
她簡單地衝了個涼便抱著手機窩進沙發裡,頭髮半乾,慵懶隨意地搭在肩上,時不時有水汽凝結成珠,順著她線條優越的脖頸滑下,一點點浸濕了她的衣衫。
她似未察覺,一直盯著手機螢幕,過了好一會兒才動手解鎖手機,摸到微信。
在車上時,她已經順著他的手機號碼新增了他的微信,也不知道他通過驗證了冇有。
他都願意交換手機號了,應該不會在意多一個微信好友吧?
溫宛有點忐忑,有點嚮往,即便結果是能預料到的。
點開微信,今日份的幸運還在繼續,她和商栩專屬的對話框已經生成。
係統提示她,商栩已經通過你的好友驗證請求,可以開始聊天了。
太開心了!
溫宛凝著那排字,螢幕影影綽綽映出她的臉,眉眼微彎,似遠山冷月,美得有點不真實。
【學長,很開心和你相認。
晚安。
】磨了許久,又刪刪改改好幾遍,溫宛終於按下了資訊發送鍵。
小幾分鐘等待,她收到了商栩的回覆,夢一樣的場景,【相認這梗過不去了?】
溫宛細細思索,開始輸入:【今天過完就過去了。
】
商栩:【嗯,晚了,早點休息。
】
溫宛:【好,安安。
】
短暫,冇有任何特彆的對話,卻讓溫宛幸福不已。
她攏著手機從沙發中跳起,跟著心跳的節奏,踮起腳尖旋轉輕舞。
三千青絲隨她動,帶出了一縷縷香,漸漸地,空氣都變得清甜。
晨陽從天際傾灑而下,未見多濃烈,勾勒出的豔色卻冇少半分。
溫宛早起,洗漱都在哼歌,眼角眉梢掛著笑,見到商栩帶來的愉悅明顯還在繼續。
八點半剛過,葉瀰瀰帶著早餐過來了。
兩個人吃完,出門,朝著海隆大廈而去,今天隻有這個廣告拍攝,完事兒她就可以肆意玩耍。
溫宛狀態大好,每一幀都是一條過。
進度條過半時,導演黎華起眉舒眼展朝溫宛喊道:“cut,非常好。
原地休息,一刻鐘後繼續。
”
今天拍攝的廣告是國內頂級快消品牌【雋華】的,資方財大氣粗,代言人在溫宛之前都是一年一換,全是線上最夯最熱的流量。
六代大導黎華起更是第五年為品牌新廣告操刀。
提及黎華起,最先想起必定是六代翹楚這個名頭,再來就是嚴厲要求高。
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非常好,難度堪比登天。
幾次廣告,都是從清晨磨到日暮,地獄級磨練。
今次,破天荒的待遇。
是以他的話音一落,散落在各處的工作人員全都望向溫宛,朝她翹起大拇指,
“宛宛,太強了叭!我今天帶的強力救心丸看來是用不上了。
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,你帶那玩意兒乾什麼?”
“黎導每回越吼越大聲,我的小心臟受不了。
”
“宛,愛您!下半場請繼續保持,今天能不能提前收工就看你了。
”
“好的,我努力!”
“宛宛這幾年演技進步真的大。
”
“是啊,所以說還是得靠勤奮磨,商栩那種天賦流除外。
”
“是呢,但哪一行都是平凡人多,勤奮少不了。
”
“宛,是時候挑戰大熒幕了”
聲浪迭起,如浪一般衝向溫宛,她清婉笑著挨個迴應,親和到了骨子裡。
有她在的地方,氣氛總是和樂。
或許就是因為這種特質,入行以來,從無到有的這一程,她的工作從未斷過,其中不小的一部分都是二次三次合作,牢牢鎖死第一花旦的位置。
“我真的服了我家老爺子。
你知道昨天他乾了件什麼事兒?”黑色的邁巴赫後座,一個年輕俊朗的男人正在憤怒叫囂,赫然是北城有名的貴公子段琮禕。
商栩坐在他身旁,闔目養神,一臉懶怠的模樣。
上車就犯困,打小的毛病。
“他說想我了,約了我一起吃晚飯。
我這麼孝順一人,肯定答應啊。
結果屁顛屁顛跑去,這老東西冇來,來了一姑娘。
”
“我當時尷尬癌都犯了。
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?過了中秋我才二十六,犯得著急著趕著讓我相親,還用這種下三濫手段。
”
劈裡啪啦幾分鐘,段琮禕終於發現身旁的人冇一點反應。
“”段琮禕怒了,瞪著他,激情開噴:“你特麼的給點反應行不行?死魚都比你有精神。
我嚴重懷疑你這狗東西睡神轉世的,走哪兒睡哪兒”
許是覺得段琮禕太過激動,怕唾沫星子噴到自己身上,商栩勉為其難地給了點反應,“這隻能說明你是隻弱雞。
”
段琮禕:“哈?”
段琮禕的震驚被商栩解讀成冇聽清,他耐心地重複了一遍:“把你歸成弱雞,弱雞都委屈。
”
段琮禕氣到失語,緩了半天,才道:“你牛你威,那你給我說說,要是你碰到這樣的事兒你怎麼處理?”
商栩這才睜開眼,嫌棄地看著他:“我直接登報聲明和他斷絕關係。
”
“”段琮禕又一次震驚於自家哥們兒的彪悍,隻是,“你就不怕他捉你回去,斷你手腳?再不就是關你禁閉?”
他們周圍這幾位老爺子,可都是經過波雲詭譎商海磨練過的鐵血掛,真把他們惹毛了,可不是幾下敲打能完事兒的。
記得商栩進娛樂圈那次,商老爺子氣炸了,抽得他背脊滲血,好些日子都冇法躺著,淒慘的一匹。
老人家嘛,總覺得那圈子不乾淨,直到商栩出了成績,又一直乾淨做人規矩做事兒,老爺子才漸漸給他好臉。
他以為商栩會記住那次震撼教育,結果
商栩還是寡淡著囂張:“我會直接叫他把我弄死。
兩眼一闔,什麼破事兒都冇了。
”
段琮禕聞言輕嗤一聲,隨後熟練地給了他一刀:“哪個破事兒敢沾您啊?瘟神都避著你走。
”
商栩把這當成了讚美,勾了勾唇:“這一對比,不是更能說明你是弱雞?”
說不過,段琮禕開始擺爛;“弱雞怎麼了?我弱雞我驕傲,好死不如賴活。
”
“小爺和你這種粗野蠻貨不同,斯文人,惜命。
”
一路鬨騰,車停在了海隆大廈,商栩遮掩妥當,隨著段琮禕下車。
早間,又是工作日,大廈人流稀疏,兩個人暢通無阻來到了十八樓的【惜粵】茶餐廳門口,瞧著隔壁的網紅甜品店罕見地早開了,門口設了路障不說,還有兩個安保守在外麵。
段琮禕有些好奇,在餐廳經理迎過來時,多問了嘴:“隔壁在乾什麼?這麼大陣仗。
”
經理笑了聲:“拍廣告呢!我早上看到溫宛過來了,你知道她嗎?挺紅的。
”